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算一算,已經將近四年沒有嚐到那個另人垂涎的好味道了。

過去曾經有一段不算短的歲月,沉溺在那令人難以抗拒的泡麵加蛋裡,阮囊羞澀的求學時代,離鄉背景的軍旅生涯,異地生活的單身時光,一只小黑鍋,一包速食麵,一顆蛋,幾枝空心菜,就是我最親蜜的好朋友,在許多飢腸轆轆的白天黑夜裡,陪伴著我。如果再配上一罐同榮紅燒鰻罐頭,那就真的只有一個爽字可以形容。

有一天,覺悟了,看著那只鐵弗龍小黑鍋在這些年裡被我嗑成白色,害怕,當下誓言得戒了泡麵,絶不再碰。

幾年過去了,偶而看到有同事在中午窸窸窣窣的大塊朵頤,香氣誘惑下,倒也還能不為所動,但總是有些想念,想念那在煙霧和香味撲面時大口吸入麵條時的快感。有一天心想,或許我可以找個藉口來重溫舊夢,不要過量,應該還好。為了讓再次吃泡麵的滿足感得到最大的邊際效益,辛勤的跑步,刻苦的忍耐,希望要吃一碗泡麵的權利,不要來的太輕鬆。

今天,一早掙開眼,就覺得似乎天時地利,氣溫適中,是一個進行儀式的好日子。期盼等待了一整日,下班回到家中,拿出雀屏中選的統一蔥燒牛肉麵,慣用的食材,以謹慎莊嚴心情,準備面對許久不見的老情人,坦白講還有些緊張。果然因為日久生疏,對下麵下調味包下蛋的時機已毫無方寸,顯得手忙腳亂。一陣努力之後,煮得麥勾勾的一碗泡麵在四年之後重現在我的眼前。
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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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鄉情怯吧,夾起一搓麵條,瞪了許久捨不得放進嘴裡,就看著它熱氣直冒,甚至還有一點感動。閉起眼睛深呼吸,把麵條送進嘴中,含在嘴哩,期望讓所有的細胞都獲得救贖。

一秒一秒的過去,失望的感覺就愈來愈浮現,咦?怎麼和以前的感受大不相同啊? 是口味變了,還是我味覺退化,一碗麵吃不到一半便無法下嚥,宣告投降。

就這樣幻滅了,四年來魂縈夢牽的滋味終究還是改變了,正所謂期望越高,失望愈大,泡麵對我的誘惑力恐將不復存在。

今天是2007年六月二十日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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